第四章 保护贸易理论

[教学目的]  通过本章学习，使学生深入了解幼稚产业保护理论、超保护贸易理论、战略性贸易理论的主要内容，并能运用这些理论解释现实的国际贸易现象。

[教学重点]  1、幼稚产业保护理论

            2、对外贸易乘数

[教学时数]  4课时

第一节    幼稚产业保护理论

一、幼稚产业保护理论的出现 

 　 对幼稚产业的保护一直是贸易保护最有力的论据，也被落后国家作为推动产业升级的重要手段。幼稚产业保护理论可以追溯到18世纪美国当时的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他在1791年《制造业的报告》中率先提出对幼稚产业加以保护的观点。这一思想后得到弗里德斯希·李斯特的发展。

　　幼稚产业保护理论是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发展不均衡的产物。它于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出现在美国和德国。当时英国率先完成工业革命，而美国和德国刚刚开始工业革命。英国的产品物美价廉，非德、美产品可以竞争。随着《谷物法》的废除，英国主张采用自由贸易政策，并以自由贸易理论为依托，主张贸易自由化。如若让英国的产品自由进入美、德市场，那么美、德的经济必将受到巨大的冲击，其工业化就无法顺利实现。为避免这一冲击，美、德要对其相应产业加以保护，此时需要相应的理论来支撑起贸易保护行为。幼稚产业保护理论就是顺应这一背景而出现的。

   二、李斯特幼稚产业保护理论的主要思想 

 　幼稚产业保护理论最先由美国当时的财政部长汉密尔顿提出，后经德国的李斯特发展和完善。李斯特对幼稚产业保护理论的阐述更系统、更深刻，因此这里以他的思想为代表，来介绍幼稚产业保护理论。该思想集中反映在李斯特1841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中，李斯特认为自由贸易理论与政策忽视了民族经济发展的特点和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是一种世界主义的经济学．对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英、法等国适用的自由贸易政策对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德国并不适用。李斯特从国家主义观点出发，提出了生产力学说和社会经济发展阶段论。核心思想如下：

　　（一）生产力理论

    1、财富的生产力比财富本身更重要，它可以使已有的财富获得保障，也可以使已经消失的财富获得补偿。一个国家的强盛并不取决于财富积累量，而是取决于生产力发展的质。李斯特说：“一个人可以拥有财富，那就是交换价值。但是他如果没有那份生产力，可以产生大于他所消费的价值，他将越过越穷。一个人也许很穷，但是他如果拥有那份生产力，可以产生大于他所消费的有价值产品，他就会富裕起来。”按照比较成本论进行国家分工和国际贸易，表而看来向外

国购买廉价商品是要合算一些，但这样做不利于德国工业生产力的发展，德国将处于落后和从属于外国的地位，因此．比较成本论不利于德国生产力的发展。相反地，保护本国的幼稚工业，起初商品的价格的确较高，但经过一定时期，生产力水平提高了，商品的生产费用就会跌落下来，商品价格甚至会降到国外进口商品的价格以下。

    2、生产力来源于“物质资本”和“精神资本”两大因素。物质资本是指一个国家所掌握的自然资源和生产物质产品的工具；精神资本是指国民的身心力量、国家的社会状况、政治状况和制度的优势。其中，精神资本在制造生产力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发展生产力，不仅要看到物质资本，更要看到精神资本。

3、工业在强化物质资本和精神资本方面的作用是农业无法实现的，因而建立和发展国内工业是发展一国生产力的有效途径。国家应采取保护关税政策，着力发展本国工业。

(二)社会经济发展阶段论

    李斯特将一国经济发展的历程分为五个阶段：原始末开发时期、畜牧时期、农业时期、农工业时期、农上商业时期。经济发展的不同时期，应实行不同的对外贸易政策。原始末开发时期和畜牧时期没有对外贸易；农业时期应实行自由贸易，以便自己脱离未开发状态；农工业时期的国家应采用保护主义的贸易政策，原因是此时本国工业虽有所发展，但发展程度低，国际竞争力差，不足以与来自处于农工商业阶段国家的产品相竞争。如若采用自由贸易政策，不但享受不到贸易利益，还会令经济遭受巨大冲击;到农工商业时期．财富和力量达到一定高度以后，再逐步恢复和实行自由贸易原则。德国和美国尚处于相对落后的农工业时期，而英国已经达到了农工商业时期，对于德、美这样的处于农工业阶段的国家如果与处于农工商业阶段的英国进行自由贸易，虽然表面上在短期能够获得贸易利益，但在长期将损害其生产力，制约其创造财富的能力。因此．德国和美国不应采取英国实行的自由贸易政策，而应实行保护贸易政策。

三、李斯特幼稚产业保护理论的政策主张　

1、借助国家的力量，发展本国生产力。像重商主义一样，李斯特幼稚产业保护理论也强调国家在贸易保护中的重要作用。他认为，政府不能作为“守夜人”，要做“植树人”，应制定积极的产业政策，利用关税等手段来保护国内市场。

李斯特用风力和人力在树林形成中的作用作比喻．说明国家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说：“固然，经验告诉我们，风力会把种子从这个地方带到那个地方，因此，荒漠原野会变成稠密森林。但是要培养森林因此就静等着风力的作用，让它在若干世纪的过程中来完成这样的转变，世上有这种愚蠢的办法吗?如果有一个植林者选择树秧，主动栽培，在几十年内达到了同样的目的，这难道不是一个可取的办法吗?历史告诉我们，有许多国家．就是由于采取了那个植林者的办法，胜利地实现了他们的目的。”因此．李斯特一再强调，国家政治上的统一，文化上的发展，国家对经济发展的扶持，是使一国经济顺利发展不可缺少的条件。在对外贸易方面，他主张在国家干顶下实行保护贸易政策。

2、保护贸易政策的保护对象。幼稚工业才需要保护，而且有些幼稚工业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竞争者，也不需要保护。保护应当有“适当时期”，李斯特主张以30年为最高期限，即在一个适当时期以后，保护的工业生产出来的成品价格低于进口同种产品并能与外国竞争，就无须再保护；或者还不能扶植起来，也不必再予以保护。关于农业的保护．只有那些刚从农业阶段跃进的国家，距离成熟较远，才适宜于保护。因为李斯持认为保护工业发达以后，农业就会跟着兴起。

3、关税是建立和保护国内工业的重要手段。保护贸易政策中的关键在于实行保护关税，但保护关税的实施是有选择性的，保护程度应视不同工业加以区别,（1）实行差别关税率：以对幼稚产业的保护为出发点，对不同的产业征收不同的关税。比如对于国内幼稚工业相竞争的进口产品征收高关税，同时以免税或低关税的方式来鼓励国内不能自行生产的机械设备的进口；（2）保护的重点应该是生产生活必需的工业；（3）机器工业是工业的工业，实行较高保护会限制国内工业的发展，应予以温和保护；（4）对自然产物的进口只应课以收人性关税，对有些仍需进口的工业半制成品可以课以较重关税，但对于使用这些半制成品的国内企业可以实行退税优惠。

　　需要注意的是，李斯特并不否认自由贸易政策的一般正确性，他认为，当一个国家解决了落后问题，即实现了工业化后，是可以选择自由贸易政策的。这是幼稚产业保护理论与重商主义以及后面提到的贸易乘数理论的一个不同之处。

  四、对幼稚产业保护理论的评价 

   　（一）进步作用

    1、李斯特保护贸易理论在德国、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进程中曾起过积极的作用，使其工业得以生存并迅速发展起来．实现了赶超世界先进国家的目标。

幼稚产业保护理论具有理论上的合理性。在现实中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世界贸易组织也以该理论为依据，列有幼稚产业保护条款。该条款允许一国为了建立一个新工业或者为了保护刚刚建立不久、尚不具备竞争力的工业采取进口限制性措施，对于被确认的幼稚产业可以采取提高关税、实行进口许可证、征收临时进口附加税的方法加以保护。

2、李斯特保护贸易理论把经济发展看做一个规律性的历史过程来研究，强调国际贸易中国家、民族的长远利益，强调各国应根据各自国家的国情和经济发展水平选择对外贸易政策。

    3、李斯特认为国家生产力水平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存亡，因而有必要对国内处于发展中的产业部门采取适当的保护。同时，李斯特强调保护的过渡性和有选择性。

    4、李斯特的学说，如“经济发展阶段说”，对德国和其他国家的政治、经济发展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对资产阶级学术界影响也很大。

（二）存在的缺陷

1、对生产力的理解比较含糊，对影响生产力的因素分析也很混乱；

2、以经济部门作为划分经济发展阶段的基础歪曲了社会经济发展的真实过程；

3、保护对象的选择缺乏客观具体的标准。

幼稚产业保护理论在实践中成效不大。这可能是由于无法准确界定幼稚产业所致。发展中国家都很注重对幼稚产业的保护，但多数都未达到预期效果，反而付出惨痛代价。例如我国保护了多个像汽车这样的产业，结果却使得国内企业安于现状，结果国产轿车的价格远远高于汽车的国际价格。

第二节  超保护贸易理论

一、超保护贸易理论产生的背景

  凯恩斯的国际贸易理论是以《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关于追求贸易顺差的思想和乘数原理为基础，在30年代后期发展起来的一种西方国际贸易理论和政策。其研究重点是贸易金额变动与国民收入增长关系，并由《通论》中的投资乘数公式出发，推导出一系列对外贸易乘数公式、用来说明和分析贸易金额对国民收入的影响，试图使对外贸易成为刺激经济和扩大就业的有效工具。

    1929一1933年，资本主义世界发生了经济大危机，使资本主义国家陷入长期萧条之中。这种国内经济萧条的加深，使国外市场争夺日益激烈，自由贸易已应付不了这种局面。面对生产停顿、经济萎缩、失业增加等严重的经济危机、人们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信心发生了动摇，对自由贸易理论产生了质疑。凯恩斯在对传统贸易理论批判的基础上，提出了超保护贸易理论。该理论的政策特点是：

保护产业：国内高度发达或出现衰落的垄断产业

保护对象：垄断资产阶级

保护手段：多样化

具有侵略性的保护贸易政策

二、超保护贸易理论的基本内容：

    1、传统贸易理论已经过时。传统的贸易理论是以各项生产要素已经充分使用，包括劳动力已经充分就业为前提的，但现实生活中这个前提并不存在，因为经常存在的是大量非自然属性失业。如果一国仍然按照传统贸易理论，专门从事享有比较利益的专业化生产、停止或缩小比较利益不大或没有比较利益的部门的生产，失业还将更加严重。而且，传统贸易理论只强调了分工的利益和对外收支自动调节，忽略了更重要的一面．即贸易顺差能增加收入，使资金流入、利率降低，投资提高，就业扩大。反之，若为逆差，则可能很快就会产生顽固的经济衰退。

    2、贸易顺差有益。贸易逆差有害。凯恩斯主义认为，总投资包括国内投资和国外投资，国内投资额取决于“资本边际收益率”和利息率，国外投资量则由贸易顺差大小决定。“增加顺差，乃是政府可以增加国外投资之惟一直接办法；同时，若贸易为顺差，则贵金属内流，故又是政府可以减低国内利率，增加国内投资之惟一间接办法。”因此，贸易顺差对国民经济的作用犹如投资，它有利于国内危机的缓和与扩大就业量。反之，贸易逆差则造成资金外流，投资减少，使国内经济趋于萧条和增加失业人数。

    3、贸易顺差将对国内就业和国民收入产生倍数效应(乘数理论)。投资的增长与国民收入扩大之间有依存关系，即投资的增加会带来国民收入总量若干倍的增长。凯恩斯把这一依存关系称为“乘数理论”或“倍数理论”。 对外贸易乘数的推导：

∆Y= ·(∆I+∆X- ∆ M )=k·(∆I+∆X-∆ M )，

∆Y为国民收入增加量

s为边际储蓄倾向, s=∆ s /∆Y=1-C

m为边际进口倾向,m=∆ M/∆Y,

k=1/ (s+ m)为对外贸易乘数,

k=1/(∆ s /∆Y+ ∆ M /∆Y)= ∆Y/(∆ s+∆ M)

 ∆ I为投资增量, ∆ M为进口增量,

∆X为出口增量     对外贸易乘数

可见:如边际储蓄倾向不变，进口增量D M越大，对外贸易乘数越小，对国民收入增长效应越小。在不考虑投资的因素条件下，DX-D M越大，DY越大。即在开放条件下，维持贸易顺差，有利国民收入总量增加。对外贸易乘数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外贸与国民经济的内在相互依存关系,外贸出口是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之一。反映了超贸易保护主义利益,若一味追求顺差,则会引起各国贸易战。

该理论的意思是指：新增加投资——引起生产资料需求增加——引起(从事生产资料的)企业和工人收入增加——引起(从事消费的)人们收入增加，如此推演下去的结果是增加的国民收入总量会等于原增加投资量的若干倍。增加的倍数，取决于“边际消费倾向”的大小。增加的收入与增加的消费之间的比率，称为边际消费倾向，即倍数(乘数)的大小取决于人们增加的收入中有多大比例用于消费，有多大比例用于储蓄。

  由此可见，一国顺差所得好处与贸易顺差量成正比，贸易顺差越大，本国国民收入增加就越大，就能在解决危机和失业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因此，每个国家都应该千方百计地扩大出口，减少进口，特别是加强政府对经济的干顶和宏观调控。

    4、对外贸易对国民收入均衡的调节作用。一国的国民收入均衡，必须是总需求等于总供给。总需求包括居民消费、企业投资、政府购买、出口等需求，总供给包括消费品、储蓄、税金、进口等供给。在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均衡中，对外贸易的作用是调节二者的关系，当总需求大于总供给时，可以减少出口增加进口；当总需求小于总供给时，可以增加出口减少进口。

三、超保护贸易理论简评：

    凯恩斯主张通过国家干预经济，追求贸易顺差，实现国民经济的振兴与发展，同重商主义理论如出一辙，因此，凯恩斯主义的国际贸易理论也被称为“新重商主义”。凯恩斯提出的国家干顶经济生活的理论，对于战后世界经济发展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凯恩斯由此奠定了其作为西方经济学界一代名师的不可动摇之地位。此外，超保护贸易理论中的合理成分值得引起重视，如对外贸易乘数理论揭示了贸易量与一国宏观经济以及各主要变量(如投资、储蓄等)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指出了对外贸易与国民经济发展之间的某些内在的规律性。
    同其他理论相比．凯恩斯的超保护贸易理论更侧重政策方面，即理论的实用性。该理论是代表垄断资本主义利益的贸易理论，在政策取向上是不择手段地、保护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该理论没有考虑到国家之间贸易政策的连锁反应，当本国奖出限入政策遭到贸易伙伴国报复时，其经济与贸易的负面效应会更严重。超保护贸易政策实施的结果是国家财政赤字增加，导致通货膨胀，因为过分追求贸易顺差，使外汇积累过多，本币就要相对减少而升值，不利于本国的商品出口，而同超保护贸易理论追求贸易顺差的初衷相悖。

_* 第三节 战略性贸易理论

一、战略性贸易政策含义、背景及选择标准 

    所谓战略性贸易政策是指一国政府在不完全竞争和规模经济的条件下，利用生产补贴、出口补贴以及保护国内市场的各种措施来扶植本国战略性产业的成长，增强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占领他国市场，获取规模报酬和垄断利润的贸易政策。战略性贸易政策是新贸易理论的延伸，之所以冠上“战略”二字，是因为政府在制定贸易政策时会把对手国的反应考虑在内。伯兰特(Brander1995)将战略性贸易政策解释为，能够决定或改变企业间战略关系的贸易政策，而企业间的战略关系是说企业间相互依存，一方的决策效果受其他企业决策的影响。

战略性贸易政策的出现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济学家改变了分析方法的结果。克鲁格曼(Krugman1986)认为，这要归结于三个因素：首先是贸易在美国以及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发生了变化。20世纪80年代，无论是在本国市场，还是在国际市场上，美国厂商都要面对外国企业的竞争，此时贸易对其经济发展的作用不容忽视。在此之前，贸易在美国处于次要地位，美国的厂商主要在国内竞争，竞争的对手也主要是本国厂商。面对外国产品的强大竞争力，为维护本国企业的利益，美国政府着手干预贸易。其次是，此时国际贸易的特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它影响了美国和其他国家。最后，经济学领域中变化了的观点也影响了经济学家对贸易问题的分析方法。70年代，出现了分析由相互竞争的少数厂商构成的寡占市场的新方法，产业组织理论取得重大创新，经济学家将这一分析方法引入对贸易问题的分析。在此之前对贸易的分析针对的是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没有力量能够影响价格和单个企业的国际竞争力。而事实上，很多市场都是不完全竞争的，存在波音公司这样的垄断厂商。在很多市场上，事实上是大的企业在彼此竞争，呈现寡占的市场结构。在这种情况下，政府的力量可以改变厂商的国际竞争力。

二、战略性贸易政策的图解

战略性贸易政策的图解

 

    

　　战略性产业的选择主要基于以下原则：1、具有广泛外部经济效应的产业；2、具有巨大内部规模经济的产业；3、具有巨大外部规模经济的产业；4、可能取得出口垄断地位的产业；5、重要的尖端的研发性产业。从以上战略产业的选择标准来看，战略性贸易政策是保护那些影响深远的高新技术产业和重要的基础工业部门。战略性贸易政策对这些产业的扶植，不仅仅单纯追求这些产业自身的发展，同时还要利用这些产业的外部效应。

　　战略性贸易政策要取得成功，仅靠选择的产业具有以上特征是不够的。还需要，政府要有完全的信息和准确的判断，对保护成本和收益有准确预期；受保护的企业要能够长期保持垄断地位，该产业具有很高的进入壁垒，能够保持寡占的市场结构；以及其他国家不会采取报复式的保护，等等。

三、战略贸易政策的理论构成

    根据战略性贸易政策对贸易利益的着眼点不同，可以将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分为两个分支，一个分支是认为政府干预性的贸易政策可以将利润从他国转移到本国来，因此称其为“利润转移”理论。作为战略性贸易政策的倡导者伯兰特和斯本塞认为，传统的贸易理论是以自由竞争的市场结构和规模报酬不变作为分析问题的基础，因此自由贸易理论是与该基础相对应的最优贸易政策。但现实经济世界到处存在着能够影响市场价格的大厂商，因此市场并非是完全竞争的，而是存在垄断因素的，同时许多产业存在规模经济。他们借助产业组织理论和博弈论的研究结果和手段，创造性地探讨了在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和规模经济的条件下，政府的补贴对于生产和出口的影响，建立了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的基本分析框架。这首先体现在他们于1981年发表的题为“潜在进入条件的关税与外国垄断租金的提取”一文。在文中，他们指出，在面临外国寡头垄断的条件下，进口国政府可以以征收关税的方法，从外国寡头厂商那里提取部分垄断租金。普遍认为这篇论文是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的开山之作。1983年，伯兰特和斯本塞对政府利用研究开发补贴和出口补贴等“产业战略”政策干预贸易的行为作出了解释。1984年，克鲁格曼提出，在市场由寡头垄断并可分离，同时又存在规模经济的条件下，一国政府通过关税、配额等贸易保护手段将国内市场部分或全部关闭起来，为本国厂商的发展提供国内市场基础，从而获得规模经济效应。克鲁格曼另外分析了战略性贸易政策发挥作用的条件、机理和后果，丰富和发展了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以上这些文献基本可以归结为三个研究角度：1、用出口补贴帮助本国出口厂商抢夺国际市场份额；2、用关税来分割外国垄断厂商的垄断利润；3、以进口保护作为促进出口的手段。以上这些文献，尽管阐述的角度不同，但基本思想是一致的：在规模经济和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下，一国政府可以通过关税、配额等保护措施限制进口，同时利用出口补贴、研发补贴来促进出口，增强本国厂商的国际竞争力，扩大其在国际市场上的市场份额，实现垄断利润从外国向本国的转移，提高本国福利。由于这些文献强调的都是利用国家贸易政策将利润从外国向本国转移的作用，因此这被称作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的“利润转移”理论分支。

　　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的第二个分支是“外部经济”理论，它将政府战略性的贸易干预政策看作是追求外部经济的手段。该理论认为，政府应该对那些能够产生巨大外部经济的产业进行扶植与保护。通常具有巨大外部规模经济的产业就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产业。这些产业由于具有外部性，而这个外部性不能被企业所享有，因此单凭企业的自我决策不能使企业发展到令社会福利最大化的规模。这样，政府就要通过补贴等保护行为使企业发展到令社会福利最大化的规模。

 

 　  假定有两个国家，本国和外国，两个国家完全一样。有两个产业，X产业和Y产业。Y产业是规模报酬不变的产业，X是规模报酬递增的产业。Y1Y2X1为本国的生产可能性边界，不难看出，X产业具有固定成本为相当于Y1Y2数量Y产品的投入，边际成本不变等于Y2X1线斜率的特征。假定两国各有一个垄断厂商，二者遵守古诺竞争行为模式。当世界价格为P’时，两国的生产与消费都处于A点，此时X的相对价格高于边际成本，存在垄断利润。为了谋取规模经济利益，本国政府给本国的X产业提供补图5.2规模收益递增下出口补贴的效应 　贴，本国X产业的利润上升，产出增加，生产点转移到B点，本国开始出口X产品。本国作为大国，其出口X必将导致X的世界价格下降，在图中表示为P’’，消费点为C，社会福利提高。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补贴可以帮助本国企业扩大市场，本国福利得以提高。因此，政府确实在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下，对具有规模经济的产业实行补贴的动因。但本国企业增加的国际市场份额恰恰是从外国企业那里抢来的，外国的福利很可能因此而恶化，这与完全竞争和规模报酬不变下贸易可以双赢的结论形成鲜明对照。

四、战略贸易政策的战略产业选择

高附加值产业，高科技产业。比如：20世纪80年代后日本的汽车产业；美国的农业、国防工业；法国的航空业、电信业。

战略性贸易政策与幼稚产业保护理论有相似之处，即都主张对具体产业进行保护，而不像贸易乘数理论针对的是对各产业的全面保护。但战略性贸易政策与幼稚产业保护理论有着本质的区别，具体体现为：1、幼稚产业保护理论是建立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上，而战略性贸易政策是建立在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上；2、幼稚产业保护理论追求的是受保护产业的成长与独立，而战略性贸易政策理论还看重受保护企业发展所产生的外部经济效应；3、幼稚产业保护理论多用于解释发展中国家对其欠发展产业的保护，而战略性贸易政策更能解释发达国家对某些高新技术产业的保护。

五、对战略性贸易政策的评价 

    战略性贸易政策在理论上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说服力，但它又有着难以克服的弊病，制约其在实践中的可行性。

　　1、难以准确选择战略性产业，很可能因战略性产业选择错误而造成资源浪费。幼稚产业保护理论也有类似问题。

　　2、战略性贸易政策是一种以邻为壑的贸易政策，以牺牲别国的利益来提高本国福利，这就令该政策很容易引发贸易战，世界贸易规模将因此而缩小，贸易利益下降。

　　3、自由进入的市场结构可能导致垄断利润丧失。如果受保护产业的进入无壁垒，那么该产业的垄断利润会导致大量企业进入，垄断利润消失，战略性贸易政策将不能实现其预期的目标。

　　4、政府通过贸易政策支持国内企业，这可能引发国内企业的“道德风险”，导致企业对政府的依赖，不利于企业和所属产业的发展与成熟。

 [教学参考书]

1、俄林：《域际和国际贸易》,中译本

2、薛敬孝等:《国际经济学》,高教版

3、袁志刚、宋京：《国际经济学》,高等教育出版社

4、刘力、陈春宝：《国际贸易学》，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5、张二震：《国际贸易政策的研究与比较》，南京大学出版社

6、罗丙志：《国际贸易政府管理》，立信会计出版社

7、任烈：《贸易保护理论与政策》，立信会计出版社

8、[德] 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商务印书馆

9、[英] 凯恩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商务印书馆